05/17

马浩然抵达上海，在曹路的招商花园城里约饭。

本约了东盛，后来在等位时起了些玩心，去台球厅开了一桌，结果前面快速推进，一下使我们陷入一种尴尬境地，球桌刚开，餐号已到，后来只好取消了东盛，转排牛NEW寿喜烧的队，以在上海尽最后一丝台球兴致。

牛NEW吃得并没有初次来时那么惬意，番茄和酸汤锅底并不很好，和牛和扇贝也并没有我印象中那么好吃，看来我的记忆对于这家店的美颜滤镜加得颇大，不论如何总是果腹了。

回到住所，带浩然从侧门进入房间，省却不少事情。房间已基本恢复成双床格局，一如往日在此招待李琪那样，所不同者，这次将从这里离开的是两人而非一人。

05/18

在丽汀公寓过完最后一夜，起床前往一嗨取车。白色的高尔夫8整备得很到位，我们开着它回到公寓并慢慢将行李搬到车上。行李的收尾实在不很优雅，之前的快递箱子买得少了些，使得我们不得不自己运输很多的物件，大件者如被，小件者如包和鞋，在我们一趟一趟的运输中填满了这台小高尔夫的后备箱和后排，最终狠心仍了一些原想带走的洁具，关上尾门，也彻底结束了上海的旅居生活。

公寓的退房还是颇快捷的，或者说在不退押金的前提下一切都很好说——反正我的损失已到极致，总不能再觊觎我兜里的钱罢。随着我们驶离公寓，我的记忆长河的滩岸上又多了一块美丽的贝壳，壳上是金桥镇金高路这一处清晰的照影。一如北邮的沙河校区那样，虽然难得有什么机缘再次造访，但在这里度过的日日夜夜、发过的喜怒哀乐，早都内化到了我当前活着的生命中去，愈是丰富，愈是清晰。

我们先开到了世纪大道地铁站附近的一个停车场，后坐地铁到人民公园站，步行前去一家叫做蟹江南的小馆子用餐。没想到我首次吃上海特色的蟹黄面正是我留在上海的最后一天，实在有点幽默。蟹黄面中规中矩，鲜有余而香不足，白菜的底味竟是咸的，不符合我对总体口味的预想，不过总是一顿不落俗套的很好的午饭了。

饭后上南京东路步行前往外滩，在这里尝试了浩然心心念念的MANNER咖啡，味道实在是不错的，但不知引入了什么要素，在我的胃里激起了很重的胀气，喝不几口就觉得极饱，快走不得，只能把杯子端在手中慢慢往外滩踱去。

中午时分外滩人不多，颇适合观景。若说我这两年对上海有什么了解，这外滩的景致必是其一。伴着不同的人来了三次，景色实在说不上有什么迥异，早晚的外滩均是大气的，但谈不上有什么精巧的地方。去一地旅行，如有这样的能将城市的性格和底蕴简易地外化出来的地标，那就使得行程容易得多，不需花费什么时日去感受，只要去看和悟就行了。

沿着外滩一直走到渡口，乘船前往东岸，并继续往世纪大道站走。我想浩然在这里过足了他的喜好玻璃幕墙的瘾，世纪大道这一幢幢充满现代气息的写字楼，正和外滩一样，共同描摹出浩然这样的游人和我这样虽呆在上海但实际感触不深的人对这座巨城的观感。

回到车上已是接近四点，我们正式启程前往绍兴。这是我最缓慢但最永久的一次离开上海，两年中实在也遇到了不少很好的人，留下了很多愉快的回忆，时间长河奔涌向前，一时相聚的石块也许在下个弯处又回相逢，一切交由缘分吧！

到达桔子酒店绍兴文理学院店已是七点多，上楼放了行李后又出门觅食，附近的一家次坞打面味道颇好，只是店主的小孩似乎已觉得天色过晚，总吵着要下班，弄得本就只有我们两个食客的店中气氛颇为怪异。我快速扒拉完了面，正想匆匆离开时，又来一位食客，看来有些机缘总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只得委屈小朋友再多呆些时候了。

05/19

绍兴的一日从行李打包开始，我颇觉得这是这次仓促旅行的一处剪影。晚上才到酒店取出物品，一觉醒来就要逐件收回，感觉这中间实在没什么余裕。我们将行李放到车上，后骑着共享单车前往鲁迅故里。

鲁迅故里人极多，从故居门口排到几乎是景区门口的队伍顿时击溃了我们排队的兴致。鲁迅纪念馆倒是流量适中，沿着展览路线回顾了这位中国最伟大的文坛战士的生平，崇敬更生。

第二站是仓桥直街，这是一条已经十分十分商业化的街道，和泉州西街这样的街道并无不同，绍兴特色也许体现在三五步一摊的黄酒冰棍，黄酒奶茶以及存在感过于强烈的臭豆腐。

第三站来到书圣故里，大约是从这里开始，绍兴才终于露出江南水乡的面目。书圣故里范围内的题字桥和其他一切古朴的石桥上均挤满了拍照的人，反而是从书圣故里到八字桥再到沈园的路上，有许多座静静地端立在柳荫里、白墙下、碧溪上的石桥，正合我理想中的江南的面貌。

沈氏园若无陆游，大约不会留芳至今的罢。放翁晚年对自己和唐琬的这段感情愈加怀念，我以为他的那句“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实在足够凄苦，此情无计可消除，只有一死方可万事空了。

在绍兴游玩的时间实际上比计划的略多一个多小时，随后我们驱车两百多公里来到雁荡山脚。仔细想想这竟是我首次上高速，实在并没有很充足的开到一百一十以上的信心，以至于我似乎变成令人讨厌的龟速司机。不过不拘泥于十几二十分钟的抢先，安全地到达目的地的最高目标总是完成了的，倦意早来，

我瘫在雁荡山脚的全季酒店里的床上敲出的上面这些文字，正是极新鲜的对绍兴之游的感想。那日在绍兴逛了一日之后本已疲乏，又是初上高速，心弦紧绷，终于身心俱疲，写下最后一句“倦意早来”之后竟将平板一扔而睡去。

05/20

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雁荡山的第一晚睡了十多个小时，醒来时已是十点多。

我仍觉得有些疲倦，但旅途既已开启，岂有不按计划出游的道理。出门到附近一家叫做“舌尖上的雁荡”的店吃了点东西，滋味实际上不错，但眼下已是不忍回想的，缘由后面再讲。

吃完饭正式开启雁荡山之旅。前一晚到达时天色已是全暗，此时方才发现我们的酒店正在山脚下，抬眼望去，满目青翠，此时微雨，清风扑面，精神为之一爽。

沿着灵峰方向前行，离山越近而建筑越少，群峰真容渐显，景色由凡转奇。此处山峰大多是低处有植被覆盖而高处都是裸岩，顶部又有植被，像穿着草裙的健美的汉子；岩貌千面，姿态各异，随意抬眼一望均有美感，正是“片片扑人眉宇”。

我们大抵沿着预先规划好的路线走，先到东西瑶台，后钻古洞回到山腰，又爬北斗洞和观音洞，即完成灵峰之旅。

初入灵峰而未到东西瑶台之时路上可见一潭，水为湛蓝色，一座古桥横跨其上，临桥瞰水，则剔透晶莹，幽幽深邃，临水望桥，则除桥之外更有远山腰上一亭，古意横生。

东西瑶台是灵峰山腰两处临近的小平台，登台环视，但见低处满目苍翠，高处几座山石嶙峋峥嵘，北斗洞远坐一山怀中，仿佛自生超然气度。进入灵峰以来，抬眼非草木即山石，至此而第一次可以远眺，爽气萌发，始知“瑶台”所谓。

从西瑶台要回山路，需钻几个古洞。古洞终年不见日，凉气森森。有洞内刻佛像，只是在这样的逼仄幽狭之处实在不觉有庄重肃穆之意，来自现代的稳定柔和的电灯光源都已使我忽见佛像时心里一凛，不禁想假如替换成古代的摇曳昏暗的烛光，这该是怎样一个怪异骇人的地方。

回到山路后转而去爬北斗洞，北斗洞凿山而建，端坐在山的怀中，是灵峰景区内存在感极高的一座建筑。爬到洞口，方知此洞非洞，乃是一座道观。毕竟是向山峰借来的地，总体不深，最深处的八仙殿约莫十米，在这四面皆是山壁的地方，倒也凛然生威。

北斗洞往山道走下一段，又有一处转折可到观音洞。观音洞前是两座山，并称“合掌峰”，掌中留一逢，即是观音洞。观音洞是一座佛教寺庙，建筑基本是沿着山体向上延伸，深度比北斗洞更小，总体并不能形成什么气势。不过气势也无需从建筑而来——此处向下望去，两侧是山体（可理解为合掌峰的两个掌心），视野受限，但显得目及的风景更为深远，亦很有禅意。沿楼台一直向上爬，终于到观音洞本洞。此洞乃是真洞，洞中两尊大佛像，两侧山壁凿出无数小平台摆放小佛像，洞内光亮由“掌心”透入，照度很够，佛像正对光源，金身熠熠生辉。洞穴营造出的天然混响使得和尚的唱经声婉转不绝，远播群山，看上去相比于清静无为的道教，还是佛教更懂得如何营造意境啊。

离了观音洞后就准备出灵峰，期间顺路进了一座叫做白云寺的小庙，这是一处建在平地的小小院落，建筑风格并无出奇处，只是寺外墙一条枯涸老桥，亦有古意。

离开灵峰，已觉疲乏，调整了原有方洞至灵岩的路线，决定单只去“三绝”之一的灵岩。乘着景区内的旅游专线（很贵），不一会儿即到灵岩。

灵岩比灵峰更为秀丽精致些，使我很有一些悔意——实在该当趁着满血来走走方洞灵岩路线的。灵岩寺基本是处于山脚，规模很小，是来往灵岩的游客的聚集歇脚场地。我们先爬到了小龙湫，枯水期的瀑布并不很有看头，细小水流稀稀拉拉地坠下，好在山峰并不低矮，即使无水也自成一景。折返回上山路线，爬登卧龙潭，这里基本已到山腰处，景观相比于东西瑶台，气魄上略逊一筹，却疏密张弛有度，更有潭水，丰富度是远胜了。我爬到此地时已有返心，疲乏转为头疼，但浩然抬头见了山顶处一截的栈道，游兴大起，我亦起雄心，决定登临那栈道再说。

一路爬山无话，灵岩的山道正是步移景异，印象最深处是一处弯折小路，转过一处凸出路边的山石后忽地天光敞亮，一望无垠，饶是我头疼不止，仍觉得浊气一荡，心怀畅快不少。爬到一处小亭，已基本登临峰顶了，尽了游兴，于是折返下山。

乘专线直接回酒店，摔到床上便无力再起。昏沉躺了一会，洗澡，又躺一会，起床呕吐，又躺一会，又吐，如此吐了三次，终于难受稍解，点了些水果作为晚餐，菠萝和蜜瓜难吃的很，唯西瓜味甜汁多，极解病苦。我在昏沉难受时一想到午餐吃的炒饭的油腻的味道，就肠胃翻涌，甚至不讲道理地觉得今日一切苦痛来源于食物中毒。自然，食物中毒是不可能的，人在不爽时的情绪发泄是这样的无理，以致无论如何，这雁荡的油腻炒饭成为我此生中一想起便作呕的恶劣食物之一了。

不管是事中还是事后，我均不悔今日强撑病体爬了灵岩的栈道。中国人是读苏轼、读徐霞客的，既饱览大好景致，这病痛虽来，又碍得什么呢？

05/21

一觉醒来后已无特别剧烈的症状，但仍恹恹缩缩，不欲走动。

浩然同意直接在酒店休息一上午后启程往福州，因此我们就开启了愉快的酒店挂机状态。

瘫在床上看了几个视频后又困顿起来，可临近出发又不好再补一觉，只好强打精神，收拾东西离开。

雁荡山之行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大龙湫和三折瀑只好下次再探访了。这次变动给我带来的最大一课就是切不可高估自己的精力，在安排自驾时应有轻量方案，宁可少玩几处也要留下充裕的休息时间，否则状态好时虽可畅尽游兴，状态坏时却也不得安歇，雪上加霜。

中午就启程上路，浩然开车前往福州。

雁荡到福州的距离是接近400km，是本次行程中最长的一段。前几日高速路边的空阔平原已悄无声息地被置换成了起伏的丘陵，兼之适逢南方连日大雨，偶见云遮天际、雾绕青山，忽生人在画中之感，亦可算作一玩处。我自大学起就总觉得需要有一次乘火车自北京回到家乡，我觉得一路上有这么辽阔的风土人文可看，气象实在宏大。虽然我最终也没有一口气坐十多个小时火车的勇气，而今却换了一种方式也疾驰在这片大地上，总起来说还是遂了心愿了的。

到达福州已是下午，仅从意识到车流的激增到我们终于把车停入省妇幼保健院的地下车库就花了一个小时，这三坊七巷附近的漫心酒店停车属实不便，又是影响出游体验的一次规划失误了。

晚上约李泓出来吃了顿饭，这临家闽南宴的用餐环境和餐品口味都是不错的，是招待浩然这样的外地朋友也能拿得出手的水平。

饭后去看了极氪和鸿蒙智行，华为旗舰店的销售似乎还是更宽容地给我们留下了个人的空间而不来打扰我们的体验，相比之下极氪销售一听说我们不住福州就三百六十度的变脸显得十分滑稽。

05/22

从漫心酒店醒来后的第一秒就觉得情况在变坏，昨晚吃饭时就能隐约感觉到的呼吸道炎症在早上变得极清晰，这几日又是呕吐又是呼吸道感染的，令我一度怀疑自己的计划是不是远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

八点多出门前往附近的省医大附属协和医院去看病，异地医保折腾半天后无号，只好把预缴的款项又退掉，在回酒店的路上买了几个蛋挞充当早餐。协和之行令我感到烦闷，按照我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呼吸道感染时如无及时的抗炎退烧药物来镇压，就将催生出头部的症状了。

既在旅行途中，还是应对自己狠心些，浩然千里奔波陪伴一场，因着我这点小小病痛将他缠绊在酒店，实在于心不安。我们收拾了行李先送到妇幼保健院的地下车库，后步行前往三坊七巷玩赏。我是第二次来到三坊七巷了，这古朴但眼熟的坊巷没有引出我多少兴致，兼之病痛在身、天降大雨，我基本上是心不在焉地在这闲逛。浩然大抵是第一次见这样闽地的建筑群，但看上去也兴味索然，不过不管怎么说，总还是好过来了一趟福州又在酒店里宅上半天的了。

从三坊七巷离开后就走回地库开车前往莆田。本来规划的福道观景又由于我的原因而取消，实在恨我身体之不争。福州到莆田极快，仅百余公里，到达时仅下午三点多。因见酒店边上有家莆田阳光医院，我们抱着尝试的心态进院问诊，结果很顺利地拿到了点头孢和感冒灵，真是解我燃眉之急的两样东西。在亚朵酒店里服了药，感冒灵中的对乙酰氨基酚起效后，很快地将我上午出游而萌生的一些头疼驱散了，状态转好许多。

傍晚，前往一家叫做“莆阳人家”的餐馆用餐，雨下得极大，我不幸地跟随了浩然穿着拖鞋出门，滑溜的拖鞋和明知不干净但无法阻止往脚上灌入的地上的积水，给我的生理和心理造成了双重压力。这家餐馆的卤面颇有点莆田特色，味淡而鲜，极适合病中胃口不佳的我；沙茶肥牛中规中矩，金丝鲍鱼则不甚好吃，总体是不差的。回程路上仍大雨，走起来仍不快，但病痛大大消退，又饱餐一顿，实在是自雁荡那晚后最感快意的时刻。回到酒店，热水爬满全身，冲掉脚上和鞋上一切脏污，不谈。

05/23

昨晚就在考虑今日的湄洲岛之行还是否妥当，最后念及当前刮风下雨的莆田，湄洲岛这样的海岛大抵是失了风采的，又我病未愈，还是和雁荡山那早一样，打消了出行计划，在酒店充分休息后启程回漳州，只是委屈了浩然，没有按计划去尽完游兴，将来有缘再玩罢。

浩然开前半程而我开后半程，当我驾着挂晋A牌的来自上海的高尔夫开出沈海高速紫泥路口的那一刻，顿感恍如梦中。龙江大桥一切如昨，而我将来将不时从这里驶过吗？一周多前还在京瓷基地不耐烦地办公，一周内游山玩水、游兴和疾病来来去去，转眼间已身在故乡，尘埃终于落地了。

先载浩然到宾馆下榻，然后开车运着一堆行李回到邮电宿舍，父亲已等在门口。我们将一箱箱还带着上海气息的物品搬入屋中，这几日里凌乱地堆满物品的车后备箱逐渐清爽起来。我喜欢这慢慢搬运物品、开箱归类的过程，把一件件十分熟悉的物什取出放置，我的生活用品完成转移的同时，我本人也完成了转移，毕竟从根本上说，我在上海的存在就是由这些物件支撑着的。

放完物品后走路到华侨宾馆，浩然那个房间颇安静，总体的格调略老旧，不比一路过来的华住会的现代。这个宾馆似乎几年前才施工装修，对于龙海的设计施工水平来说，能做到这样大抵是尽了力的，没有给山西朋友留下坏的印象便好。晚饭在华侨宾馆楼下的自助餐厅里完成，这个人均250左右的自助，档次和食物均不错，拿来招待外客，亦很好。

饭后带着浩然走了一大圈，几乎将石码的重点走遍。我们从街心公园走到打石街，又走到锦江道，在锦江道那家天福茗茶买了茶糖，然后一路走到紫云山下，沿着我初中时走过无数遍的那条路走回了宾馆。走在山西朋友边上，我很遗憾自己对于家乡的这一切景物的历史和文化，只能稀拉地谈几句——习以为常则不再深究，但这些东西分明是最应深究的，这岂不是组成我的全部精神的一个重要部分么？

05/24

今日与浩然前去厦门考察租房，作为他此行的最后一站。我的病在头孢的镇压和家乡熏风的滋养下已几乎好完，无论是否存在复发的风险，在这我的主场上，总不可能再让远游的朋友在酒店里枯坐了。

先带他去吃了五香和卤面，又带他吃了两颗麻糍，又吃一杯烧仙草。几样东西下肚，早午餐就结束了，我们出发前往厦门。

雨下得颇大，刻意规划了走环岛路的驾驶路线，在车上对这座城市进行一些粗浅的游览。沿海公路的风景确乎不差，看来我将来的生活还是有一些念想的。

到泊寓时正好是约定好的一点，我没有想到这样一家略贵的公寓也这样紧俏，它的单间竟至要我不看房就盲定的程度，看来厦门的人均收入还是很高的。销售带看的一室一厅的房型很大地超出了我的预算，她在一边又反复指出预算内的单间只能不看房盲定，使我慢慢觉得我来此地的时间约等于全然的浪费，没有收获也罢，收获了这样一种不可接受的方案，实在令人不快。

离开泊寓后和浩然步行往返软件园看了一眼，周边环境不差，只是楼房略老旧，跟这座城市中广泛地分布着的大气的玻璃写字楼相比，寒酸了些。

下一家公寓是一家叫做城邸公寓的，以看后的观感来说，实在是一家修图战士。造访前看的图片有多美观，造访后的失望也就有多巨大。很小的房间似乎连摆放主机的位置都没有，但就这样的一间房间竟开价三千六百多，令我匪夷所思。在明知泊寓成为废案的心态下，反复仔细看了一些不同的房型，总体上认可了位于7楼的一个较大的户型，并离开了此地。我终竟是带着一些不快的，相比于我在上海住的公寓，价格未见大降，质量却远不如，这区区厦门也配么？

看完公寓已接近三点，又闲逛一会儿后开车载着浩然前往漳州站，在站台同他分手的那一刻，这一场持续几日的壮游也就落下了帷幕。这场自驾正如我在离职前所期待的那样，不是游兴的结束，而是游兴的开始，它向五一的成都之旅所点燃的对大好河山的好奇之火上添了一把柴，使我觉得我的时间花费在这样的活动上实在非常值得，我的眼光望向描绘着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区域的地图，内心已默默酝酿起下一次出游的灵感了。